J.S. Bach: Aria mit 30 Veränderungen, BWV 988 "Goldberg Variations" - Var. 30 Quodlibet a 1 Clav. - Wilhelm Kempff

每礼拜都听的哥德堡变奏曲也还能听出新意。这最后一支变奏(Var.30)其实是极难把握火候的,要力度还是温柔,要线条的清晰还是要色彩的晕染,在诸名家的录音中我都没有找到一个有说服力的回答;然而一朝听到肯普夫仿佛粼粼波光闪动的音色,就忘却了一切能够形容的言辞。作为现代德奥钢琴学派的代表性宗师,Welhelm Kempff却令金属歌唱,以舒伯特式的浪漫步履漫步于巴赫的无垠厅堂。以舍弃大部分装饰音的手法演奏开头的咏叹调(Aria)段落可谓独一无二又离经叛道,表现出肯普夫以19世纪审美对待整部作品的诠释倾向,虽然不是入门聆听首选,却揭开了一个不容错过的崭新侧面;由澄澈透亮的触键音色一路带领来到末尾的变奏,涂抹的是轻轻挥手作别彼岸的心境。技巧的棱角被融化于声部的对唱,其分句之流畅细腻简直浑然天成。

现代音乐会钢琴演奏巴洛克键盘作品的独特意义,私以为有三个人呈现得最淋漓尽致——摊在奇迹之作BWV988前,就是1981年的Gould,80大寿之际的Tureck与70年代的Kempff,都是极其主观而积极地诠释原谱,与Gilbert等人“菩提本无树”的大键琴演奏彻底两样;晚年古尔德的头、尾变奏均有相当摄人心魄的强弱对比,慢速段落的黯淡光泽更是无法复刻;图蕾克的温暖安详是他人难企的境界;到肯普夫这里,是溪水过涧,又是斗转星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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